小餐饮内，国强吴丽莹和展飞聊完了李树德的猝死案，又聊到了马大富的杀妻分尸案。

“听说马大富的女儿也参与了案子，是吗？”展飞问。

国强说：“他女儿马小丽今年 16 岁，是江滨卫校一年级的学生，据马大富的邻居反映，马小丽的后妈钱贵萍长期虐待她，这也是马大富痛下杀手、甚至残忍分尸抛尸的重要原因。目前，马大富和马小丽都说，马大富在用斧子击杀钱贵萍时，马小丽听到了动静赶去察看，并没参与杀人，所以她也就是包庇，况且她年龄还小，最多判个缓刑。”

“国队，您发现马小丽参与杀人碎尸的证据了？”展飞问。

“我感觉他们父女俩早就串好口供了，因此暂时还没有发现，不过我要好好调查一番，她肯定参与杀害了继母并分尸，甚至和其父一起去抛尸了。据我了解，江边的那条路上，晚上巡逻的巡警有好几拨，他只有带着女儿，两人一起去抛弃碎块，才不会引起巡逻人员的警觉，否则他一个人在江边转悠，车上又放着大包，巡警和联防队员肯定会拦下他盘查的。”

“国队说的有道理，我看他女儿一定是帮凶。”展飞说，“下一步您准备从哪些方面着手，调查马小丽？”

国强正要回答，却见吴丽莹瞪着他。

吴丽莹说：“我说大强，你就省点事吧，马小丽后妈那是自己作死，死了有马大富替她偿命已经够本了，你就别把那个小姑娘也搭进去了，人家自小没了亲妈，受了那么多罪，你这是何必呢？把她也弄进去，你这心里是不是跟熨斗熨过，舒坦了是不？”

“这是两码事，情归情法归法，她只要参与了杀人碎尸和抛尸，她就是重大犯罪，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。”

“你，你怎么能这样！”吴丽莹挺恼火，在她眼里，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是那样的魅力四射，然而他不通情理、甚至有些儿冷漠这些性格缺陷，她并不欣赏。

见两人吵了起来，展飞挺尴尬，赶紧给国强的杯子里又倒满啤酒，他犹豫了一会说：“国队，我一直有一个梦想，不知能不能实现？”

“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。”

“我，我想当您的徒弟！”展飞说完又补充道，“我一直想向您那样，做一个出色的刑警。”

国强犹豫了一下说：“你确实具备一名刑警的素质，吃苦耐劳又认真细心，我倒是想把你弄到咱们刑大去，可是这是人事调动的大事，从分局派出所调到市局刑侦支队直属大队，需要市局领导点头才行。”

“我回去给我爸说说，我觉得你跟着大强学个一年半载，一定是个出色的刑警。”吴丽莹说，“要是能调到支队，咱们的国队是否收你为徒，那就得看他了。”

吴丽莹说完，没忘记瞪一眼身边的国强：“不过他有些东西你可以学，但有些东西你倒是不要学！”

“嘿嘿吴法医，我懂我懂，我这就敬国队一杯！”展飞赶紧给自己倒满了啤酒，站起身来，一仰脖子全倒进了肚子里，接着又把杯子里倒满，又恭恭敬敬地敬了吴丽莹一杯。

江滨市刑侦支队会议室。

别墅灭门案的犯罪团伙中，虽然老二黄二虎被击毙、老四胡四江被擒，但所有的参战干警肩上的压力并没有减轻，除了上头盯得紧，更重要的是在逃的老大王大闯手中有枪，他像个火药桶，随时会有无辜者倒在他的枪口下。

会上，赶赴黄二虎和胡四江的家乡调查的侦察员介绍道：“这几天，我们在本省四河县大河乡小胡村调查到，这个犯罪团伙中的老二黄二虎和老四胡四江家里都十分贫穷，这两人是邻居，小时候胡四江就是黄二虎的小跟班。两年前，黄二虎初中没有毕业就到江滨打工，期间做过餐馆小学徒，做过揽工汉，还在火车站当过黄牛，但都没有挣到多少钱，于是他便逐渐开始小偷小摸，最后发展到抢劫夜归的单身者……”

黄德能负责审讯胡四江，这两天他从胡四江口中得到了许多线索，于是他说：“黄二虎在乡邻跟前说他做生意赚了钱，其实他干的抢劫盗窃的营生。去年十月份，他回了趟四河县老家，从小跟着他混的胡四江一见他穿着西装，打着领带，手上还戴电子表，耳朵里塞着耳机，兜里装着随身听，可把他给羡慕死了。他们的父母都是农民，一年也挣不到 300 块钱，于是胡四江跟父母闹了一场，学也不上了，就跟着黄二虎来到了江滨。到了江滨后，他发现黄二虎干的是抢劫和偷盗，他起初有些害怕，但偷窃了两次，并分到了几十元钱后，他的胆子也开始大了起来，期间他还跟着黄二虎抢劫过一名老人，抢得现金 16 元和全国粮票八斤四两。”

“他们是怎么认识团伙中老大王大闯和老三孙狗子的？”吴中勇问。

黄德能说：“今年春节后，胡四江被城里的两个小混混欺侮，在社会上也干着抢劫偷盗的王大闯路见不平，带着孙狗子打跑了两个小混混，之后还请胡四江下了馆子，胡四江觉得王大闯很仗义，跟着他混心里踏实，于是又把黄二虎介绍给了王大闯，这就样，这四人臭味相投，形成了一个抢劫盗窃的小团伙。”

“他们是怎么想到要抢王怀林队长的那把枪的？”

黄德能答道：“他们是临时起意，之前他们与其他的盗窃团伙因为抢地盘，经常打架，他们觉得有了枪后，不仅能吓唬被抢劫的对象，还能镇住其他帮派。”

接下来，到王大闯和孙狗子家乡——原南县调查的侦察员汇报道：“在原南县公安局的配合下，我们通过几天的调查和走访，终于找到了王大闯和孙狗子的住处。孙狗子名叫孙三平，虽然其上完小学就辍学了，但其脑瓜子却十分灵活，嘴皮子也很利索，小时候就十分狡诈，能把大他两岁的孩子零食骗到自己嘴里……”

国强最关心的是这两人逃亡的去处，便问：“这两人在外地有亲戚和熟人吗？”

“国队，我正要汇报。早些年，王大闯的一个姑姑到新疆建设兵团农场拾棉花，认识了一个团场的农工，后来就嫁了过去，这些年两家还偶有往来，我觉得他去新疆建设兵团的可能性是有的。”

周前想了想道：“有道理，去建设兵团还有一个好处，当地的牧民没有禁枪，他们在那儿容易搞到子弹。王怀林被抢的五四式手枪中只有七发子弹，现在他们枪杀尼尔森用掉了两发，在先锋舞厅内枪杀两名保安又用掉了两发，据胡四江交代，之前他们试枪时开过一枪，这样算来，他们的枪里只有两发子弹。我想，他们弄到子弹的心情一定十分迫切，新疆便是他们的好去处，另外，他们去南方城市搞子弹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。”

国强问：“你们弄到这两人的照片了吗？”

侦察员遗憾地说：“原南县是个山区，交通闭塞，当地那个穷你无法想象，农村的许多人家一天只吃两顿饭，所以这两人从来没有拍过照片。”

国强说：“那你赶紧找技术科的人，根据胡四江的描述，画出模拟画像后传到公安部，再由公安部传到新疆和各省及直辖市的公安部门，让他们协助查找。”

最终，根据胡四江的交代和侦察员摸排到的线索，吴中勇派周前和两名侦察员赶赴新疆，国强则带着两名侦察员赶赴大州市，因为胡四江的供词中曾提到，三狗子孙三平说大州靠近香港，那儿女人漂亮又开放。

第三案 怨毒的计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