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珍是个热情的女孩,话也多,除了讨论别墅案的两名凶手可能隐藏的地点外,还像个导游,不停地介绍大州的名胜古迹和吃喝玩乐的地方。

在市内转到了晚上,阿珍请几人来到了一家装璜考究的餐饮,在饱餐一顿后,阿珍又将三人送回了招待所,她也回了家。

这两天,国强三人一路风尘,但他们都没一点睡意。

小张说:“国队,我发现阿珍好像喜欢上你了哎!”

“这话不能随便乱说,要是传到了阿珍耳朵里,咱们接下来的工作还怎么开展?”国强板着脸,颇为严肃。

老陈哈哈笑道:“我说国队,我是过来人,那姑娘确实喜欢上你了,我瞧她那眼神,总是在你身上停留,但我们一看她,她眼睛立即就转开了,这不是喜欢你是什么?”

“人家那是向我们介绍大州的风土人情,她不也是老看你们吗?”国强说。

“嗨,我说国队,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!”小张问,“你知道刚才那顿饭吃了多少钱吗?”

“可能有几十块吧。”国强有些感动,“这钱她肯定报不掉,要她自己掏了。”

“就几十块,你国队的钱是美元还是英镑啊?”小张神秘地说,“我中途上厕所那会,到吧台上打听了一下,你猜今晚我们吃了多少钱?”

老陈也挺好奇,便说:“恐怕有一百块吧?”

“我看你们都是土老冒,告诉你们吧,饭店的老板说,这顿饭是 288 块钱。”小张一惊一乍地道,“老板还说,阿珍刚才替咱们点的‘三响’,咱们没要,要不然,就那十几个‘三响’,就要一百好几十块。”

“那东西实在恶心,倒贴给咱,咱也不吃。”老陈之前听人说过,所谓的‘三响’,其实就是一窝刚生出来的小老鼠,你用筷子一夹,小老鼠便‘吱’的一声叫唤,往酱油里一蘸,又是‘吱’的一声,送到口里后,牙一咬,又是‘吱’的一声。

国强虽然也觉得恶心,但他还是颇为感动:“天啦,咱们不能这么让阿珍花钱,过会咱们身上凑一凑,把钱给人家。”

“人家怎么会要咱们的钱,国队,你是真的没有看出来,还是假的没看出来,我感觉阿珍她爹,肯定是个万元户。”小张说。

老陈说:“得了吧,我估猜着,她家至少也得是十万元户,她点菜时我看到,二三十块钱的一道菜,她点起来眼都不带眨的。”

“哎哟妈,我说国队,刚才那一顿饭吃了咱三人一个月的工资了,要我说,过几天您不用回江滨了,就嫁给阿珍算了!”

老陈瞪了小张一眼:“我说你小子,等回江滨我告诉小吴,看她不把你耳朵给扯下来!”

几人聊了个把小时,虽然都挺累,但有重任在身,最终在国强的提议下,他们又出了招待所。在附近的街上,三人打了辆出租,跟司机说要找个地方娱乐一下,司机会意,不一会,就将他们带到了花市街。

国强知道,先锋舞厅的两名保安被枪杀,是因为凶手王大闯抢到钱后,想去“潇洒”一下,那么他要是来了大州,肯定也会去这种地方娱乐一番。

花市街长不足三百米,据出租车司机介绍,这里原本聚集了大量的花店和茶馆牌室,最近四五年来,许多外地女人渐渐在这里聚集,起初是站街搭讪路人,时间久了,率先攒下了钱的女人便租下这里的房子,于是泡脚房、洗头房、按摩房便一家家开了起来……虽然公安查过多次,也抓过不少人,但不久之后又死灰复燃,毕竟在这些女人眼中,干这行来钱快,值得她们冒险。

几人在花市街上转悠着,一间间门面房内灯光暧昧,里面的女人穿着短裙短裤和低胸的短衫,露着雪白的大腿和胸脯,看得国强面红耳热,便有些儿萌生退意。

小张便打趣道:“国队,办案的时候不论遇到什么困难,都要迎难而上,决不能退缩,这话你不止一次跟我们说过吧?”

老陈也拿国强开心:“小国,你总是破案靠的是经验和见识,你要是回去了,万一王大闯和三狗子过来了,咱们岂不是坐失良机?”

国强只好说:“那咱们就站在巷口守着吧,在这儿转悠心里不踏实。”

小张笑道:“我们一直都记着您的教诲,破案就如打猎一样,不入虎穴焉得虎子?”

三人正说笑着,门边的一个女人一把拉住了国强:“靓仔,进店里来耍耍啦!”

国强吓得赶紧抽回了胳膊,然而这个满身香水味的女人却忽然撩起了露脐的胸衣,吓得国强一闭眼,落荒而逃……

身后的老陈和小张哈哈大笑!

接下来的三天,阿珍依然带着国强三人,对市里的外来人员聚集处、车站码头等处的黑旅馆等逐个进行了明查暗访,但都没有发现王大闯和三狗子的踪迹。

吃完午饭,阿珍正要领着国强继续到市内调查,这时她接到一个电话,之后便有些为难地说:“国队,我马上要去勘察一个现场,今天不能陪你们了。”

小张嘴快,他问:“你这是遇到了什么案子啊?”

阿珍倒也没有隐瞒,她说:“刚才我接到西山区花岗派出所的电话,说他们上午接到一个服装厂老板的电话。老板说在他家院墙外,发现了一颗骷髅,老板怀疑是有人搞恶作剧,想坏他家的风水。可是咱们派出所的民警到了现场后却发现,这颗骷髅看起来比较新鲜,眼窝和牙根下还残留着些许腐肉,因此他们不敢草草结案,就把电话打到了我们这。这不,其他同事都忙去了,见我能抽出时间,便要我带着法医过去看看。”

国强挺好奇,便说:“你们这里有土葬的习俗吗?”

阿珍摇了摇头说:“边远的山区里有,但我们这里是大城市,人去世了都要实行火化的。”

老陈和小张这几天挺累,便说:“国队,既然阿珍要去忙案子了,我们俩就回招待所好好补一觉,不过,国队你要是有兴趣,不妨陪阿珍去走一趟。”

通过这几天的走访调查,阿珍对国强的能力已经十分信赖,便欣然同意。

国强跟着阿珍和法医阿亮驱车半个多小时,便来到了报案现场——西山区花岗村卧牛山脚下的一处大宅院外,此时两名民警正和一名秃顶的五十来岁男子用粤语交流着,见阿珍和法医阿亮带着国强从车里走了出来,两个民警便上来打了招呼,阿珍也向他们介绍了国强。

一名四十来岁的民警指着院墙边的一只骷髅,对阿珍和阿亮说着什么,由于对方说的是粤语,国强听不懂,便站在一边看着。

国强听阿珍介绍,眼前这个秃顶的男子是大宅院的主人、服装厂的李老板。

李老板满脸义愤,边不停地向一边忙碌的民警递烟,边叽哩咕噜咒骂着。凭感觉,国强知道他一定在咒骂向他家扔骷髅的人。

法医阿亮蹲在地上,仔细检查了一番骷髅后,初步认定这只骷髅的主人是名年轻女性,死亡时间为 3 个月左右,随后他拿出一只大号的证物袋,要将骷髅带回支队技术室进行进一步检验。

正当一行人准备散去时,国强突然说:“我想,这山上肯定还有死者的骨架,咱们不妨上去看看。”

阿珍不解道:“你的意思是,这颗骷髅原来是在山上的,山上还有死者其他的骨架?”

国强点了点头,指着骷髅道:“你们看,这颗骷髅上沾着黄土,而且很新鲜,也有点潮湿。你们再看,山脚下的土和上面的土是一样的,要我看,这颗骷髅定是昨天夜里下雨时,被雨水从山上冲下来的,并不是有人搞的恶作剧。”

服装厂李老板听国强这么一说,他连忙摇头,用夹着粤语味的普通话说:“不会啦,这山是座小土山,我前年选宅子的时候,还专门到山上看过了好几次咧,这山上除了杂树和灌木,根本是没有荒坟的嘛,怎么会有骸骨咧?”

国强说:“我认为山上有一具**的尸体,如果不出意外,这具尸体早已经腐烂完了,只剩下骨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