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公室内。

展飞凑到国强身边,忧心忡忡地问:“师傅,那个胡亚雄一定说了谎,我看,他八成就是绑架小丽和另两名失踪女青年的罪犯。”

“不是八成,是十成。”国强说,“除了他,不会再有别人了。他很狡猾,回答我们的问题也是滴水不漏,我们一直抓不到他的把柄。”

展飞急道:“那咱们该怎么办呢?这案子迟一天侦破,小丽和那两个女孩的性命就会多几分风险啊!”

国强捏着下巴:“我正在想办法,说实话,我办命案有些心得,失踪案我办得很少,经验也不足。”

展飞想了一会忽然道:“师傅,胡亚雄要是贩卖女青年,肯定要有临时的拘禁场所,上午咱们在舞厅里看过,那里肯定不适合拘禁,那么这个拘禁场所肯定是在某个隐蔽的地方,咱们只要跟紧他,就能找到这个秘密场所。”

国强摇了摇头道:“或许他之前还可能去那地方,但上午被咱们一搅和,他知道已经被咱们警方盯上,肯定不敢再去了。”

“他不去,他手下的人肯定会过去,咱们应该把他手下的人盯死。”

国强依然摇了摇头:“他手下的那些马仔也不一定全都知情,况且我们大张旗鼓调查和跟踪,他一旦发现了,就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。”

“唉!”展飞在自己的脑袋上狠狠捶了一拳,他双手抱头,使劲扯着自己的头发。

“咱们再好好想想,肯定有办法,你越急越找不到人。”国强说完,点着支烟递到展飞手里。

展飞抽了几口,忽然说:“师傅,我明白了,那个刀疤脸是胡亚雄的贴身保镖,胡亚雄所有见不得光的事,他肯定都知情。”

“可是我们一点证据都没有,依然不能将他弄进来审查。”国强轻轻叹了口气,“况且那个刀疤脸一看就是个凶残的家伙,就算他知情,也不会轻易开口的。”

展飞眼中忽然精光一闪,他立即道:“师傅,我有办法了!”

“哦,你有什么办法?”

展飞忽然闭了口,他赶紧摇了摇头:“师傅您说的是,就算把他弄进来,他也不会吐一个字的。”

国强和展飞正在商讨着营救失踪女孩的办法,周前急匆匆地走了过来。

“国队,小展,你们有活干了。”

国强说:“周队,我和小展正在发愁,经过我们初步分析,那三个失踪女孩一定是被胡亚雄囚禁在某个地方,他可能会将她们卖到境外去。”

“我当然知道你们正在忙这个案子,听说你们在胡亚雄那儿打了一架,现在关系僵了,他更加防备你们了。”

展飞急道:“周队,那几个马仔骂我们穿着狗皮,这是对我们所有警察的污辱。”

“我当然知道,可咱们暂时得咽下这口气。”

“周队,为什么?”展飞道,“他手下的马仔公然向咱们警察挑衅,要不是国队和我有些手脚,现在肯定都睡在医院了,说不定还睡进了太平间。”

国强接话道:“小展,这事就算了,当时是我冲动,是我先动的手,咱们不要在这事上纠结了。”

周前拍了拍展飞的后背:“小展,你们在外面受委屈,我作为队长,是你们坚强的后盾,可刚才市里有领导将电话打到吴局那。胡亚雄恶人先告状,说你们砸了他场子。市里的这位领导说要大力保护港商的利益,树好咱江滨改革开放的口碑,要局里处分你们,吴局知道你们委屈,硬是把这事给压下来了……”

“可是,那胡亚雄明显就是个社会黑恶势力,他手下还豢养着那么多打手,这种所谓的外商,咱们应该把他们赶出江滨。”

周前呵呵笑道:“小展,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,不过咱们不是要赶走他,而是要把他留下来,留在牢里。所以你小处不忍,定会乱了大谋。”

展飞十分感动,他哑着嗓子说:“周队,您和国队既是我的领导,更是我的兄长,你们让我做什么,我万死不辞!”

周前道:“小展,不仅是你,只要是咱们的战友,我都把他们当作亲兄弟,我过来找你们,是要给你们一个新的任务。”

“咱们的失踪案还没调查出子丑寅卯,你又要我俩去干啥?”国强问。

周前说:“我刚刚接着胡亚雄的妻子报案,说她六岁的儿子几个小时前不见了,她怀疑被人绑架了。”

“什么,胡亚雄的儿子被人绑架了?”国强瞪大了眼睛。

展飞说:“胡亚雄也有今天,他不是有本事嘛,手下不是有马仔吗,还找咱们干啥?”

周前严肃起来:“小展啊,本来这个案子我完全可以安排别人去办,但刚才我想了一下,你和国队去更合适,你们只有和胡亚雄深度接触,才有机会调查那几个女青年失踪案。”

“周队,这个案子我接下了。”国强忽然站起身来,“我隐隐感到,他儿子被绑架和那几个女孩的失踪会有关联。”

国强和展飞驾着警车,很快来到胡亚雄居住的别墅外。国强停好车,领着展飞要进院子时,上午和他打了一架的光头带着两个马仔拦住了他们的去路。

展飞并不是个性格冲动的人,但这事关系到他的热恋女友沙丽,他怎能不急,当他和几人又要动手时,别墅里跑出一个身材富态、面皮白皙的中年女人。

女人跑到门口,一把推开光头和两个马仔,骂道:“你们这些烂仔赶紧给我滚,这两位公安是我家阿豪的救星。”

国强知道,这个女人应该就是报案人——胡亚雄的妻子蔡淑珍。

将国强和展飞领到别墅里坐下后,蔡淑珍抹起了眼泪:“警察同志,你们一定得帮帮我,帮帮我家阿豪啊!”

国强让展飞掏出笔记本记录,他则问:“蔡女士,你别急,你先介绍一下你家阿豪是怎么不见的?”

蔡淑珍操着不太正宗的普通话说:“今天上午九点多钟,我在客厅里做瑜伽,阿豪一个人在那边的草地上踢球,十点多时我做完了瑜伽,忽然发现阿豪一直没有回来,保安出去找了十几分钟后抱着球跑回来,说阿豪不见了……”

国强看了看表,现在是下午四点半,便问:“到现在一直没有孩子的消息吗?”

“是啊,我让几个保安都出去找了,找了好几个小时,连阿豪的影子也没看见。”蔡淑珍说完,又大哭起来,“孩子要是没有了,我该怎么活啊……”

过了十来分钟,待蔡淑珍的情绪稍稍好转,国强问:“蔡女士,自从孩子不见后,你接到过陌生人打来的电话吗?”

“还没有,我一直在电话前守着。”

“你们有仇家吗?特别是最近,你丈夫有没有和人发生过冲突?”国强问。

蔡淑珍一惊,她当然了解其丈夫的所作所为,她思忖片刻,还是说:“阿雄在生意场上肯定与人家有过矛盾,据我所知,那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摩擦,真正能下手绑架的人,我觉得没有。”

展飞在心里冷笑,不过他弄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知不知道丈夫在外面干了啥?

国强说:“蔡女士,你一定要守在电话旁,如果是绑架,过会肯定有人要打电话过来,我马上给局里打个电话,让他们派个技术员,对打来的电话进行录音。”

“好的好的,我一定守着电话!”蔡淑珍说完,忽然想起了什么,她跑进卧室,拿出两个装着金戒指的盒子往国强和展飞手里塞,“警察同志,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啦,你们大陆工资低,买一个戒指要一年工资的啦!”

国强和展飞连忙推让:“蔡女士,你的心意我们领了,你别说一个戒指,你就是一块钱,我们也不能要。”

“你们千万不要嫌少,等我家阿豪救回来,我一人再给你们一万港币!”

国强推开蔡淑珍拿着盒子的手:“蔡女士,不管是戒指还是钱,我们都是万万不能要的,解救你的孩子,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,如果不是案件,你就是再多的钱,我们也不会过来!”

蔡淑珍有些尴尬,她只好收起了戒指。